水煮锦鲤

*非abo生子，辟邪（妖兽）有发情期设定

*月洛非cp，缙云/北洛非二人论，时间线在结局后，私设如山

*话痨写手，一不小心小辟邪的戏份写冒了，巫哥只能下一章登场了_(:з)∠)_

前篇：壹

贰、

    十六年前光明野屏障被破，从碑渊海而来的年轻大天魔携一众仆使向辟邪族宣战，一夕之间天鹿城遍地亡魂。

    在那场战役中，暴怒的辟邪王几乎燃尽他身上金色的光焰，雄伟的身影于阵枢之上仰天咆哮，雷霆般的吼声在空中炸响，群魔随之灰飞烟灭。天鹿的辟邪们振臂高呼，钦敬感佩于王上的强大，却很少有人知道那之后北洛面对的是什么。

    他受了极重的伤，妖力崩溃，神魂受创，吸收前世的残魂才好了几分伤势，云无月说他此后十年妖力都无法寸进了。

    北洛不是很在意这些，妖力对他而言只是兵刃，够用即可，虽然辟邪骨子里的好战因子经常会作祟，可他毕竟不是野兽，生而强大是为了保护弱小，这是重活一世也不曾改变的。

    但事实还是比他想象的麻烦很多。之后十年，他的妖力就像被封进合盖的木桶，不幸的是，这个木桶本身也并不严丝合缝，妖力以极其极其缓慢的速度流逝着，也许十年二十年周围人无所察，但百年之后呢？

    北洛一直没有告诉任何辟邪，他怕他们担忧、为难，他想百年足够玄戈的孩子成长为王的高度了，到那时他便离开，倒也没什么影响。但云无月的心思细腻出乎他意料，这件事变成了他们两人的秘密。

    云无月不允许北洛再自由往来人魔两域，如此遥远距离的裂空不知会对妖力不稳的他有什么影响。她一向安静跟在他身后，只有这件事强硬得让北洛见识到了霒蚀君的风采。

    这一禁便是十六年。其实打第十个年头起情形便好了很多，妖力虽不增长，但也不再流逝。且妖力不顶用了，北洛反而更加精于剑技的打磨了——未回想起前世记忆前他也会疑惑，为何自己常常无意间就能出杀伐凌厉的剑招，后来疑问迎刃而解，他还研究起如何将剑招与辟邪的妖力融合。对于他或者云无月这样的大妖而言，不耽于力量的强大，却也不该懈于修炼，不断得让自己变得更强，只为将来遇到任何事都不会那么无力。

    再后来几年，他的妖力终于恢复了正常，也迎来了令他措手不及的麻烦……不过这就是另一桩事了。

    北洛打算去博物学会看看。这些年他虽不能自由往来两界，但仍有些办法得知朋友的消息——成年后的岑缨终于实现了她的理想，登上千人巨帆，乘风破浪，遍观尘寰，直到近几年才重返故土。她说她想将自己所见所闻编纂成书，将另一片大陆上的历史和地理分享给人们，这不是简单的事，但她一定会竭力做好。

    北洛寻访至学会时，却只有一名至多弱冠的少年接待他。

    “您找岑师姐？真是不巧，她前几日出远门了，据说是去海港见另一片大陆上结识的朋友。”

    少年说起岑缨时仰慕二字就快写在脸上了，北洛不禁流露笑意。曾经的小姑娘已经成长为受人尊敬的前辈，叫人感慨又欣慰。

    未能见到小缨子他有些失望，不过也总有机会的。此次来常世，最重要的事还是去探望师傅和师娘。

    昔年收养他时师傅师娘还风华正茂，如今都是耳顺老人了，也许再过十几年他们就要入土，北洛想多陪陪他们，人生苦短，不能留下遗憾。

    然而当他裂空至栖霞时，还没来得及上山，就察觉到一阵最熟悉不过的空间波动。

    难道有王族近卫穿过空间来找他？可天鹿有急的话霓商干嘛不直接用回音符示警呢？

    北洛心里莫名生出了不妙的预感。

    他这人，从小到大，不对，应该是从前世到今世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。

    栖霞住民不算太多，此时全都围在村中市集，还有正赶去凑热闹的人一边跑一边喊，“异兽！有异兽！”

     北洛挑了个人最少的角落挤过去，终于看见众人口口相传的异兽到底是个什么样——个头和村里的土狗差不多，通体雪白，只有眼睛是红色的，身上同时被覆绒毛和短羽，长着短短的犄角，四爪还覆有坚硬的鳞甲……反正一看就不是人界该有的玩意儿。

    小兽看起来茫然又戒备，前爪匍匐，后爪刨地，一副随时就要暴起扑食的模样，还不停呲牙，从喉咙里溢出威胁的呼噜声。

     村民们一时不知是该捉住他抑或怎地，七嘴八舌讨论起来。就趁大家不察的功夫，小兽忽然撒开爪子猛冲向人群一边，吓得该方向的村民下意识地躲避逃窜，也有些胆大的男人抄起钉耙锄头想要追上去，总之是乱作一团。

    兵荒马乱最终结束于一个抱臂旁观的年轻人。小兽一见他就像归巢的燕子，嗷呜一声冲上去，站起来用两只前爪不停扒他的长靴。

    北洛一把捞起小东西，抬腿便要走。

    “年轻人，这是你养的……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我养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个什么东西啊……”“竟长得这样奇怪！”“别说，生得怪威风的！”“它咬人不？”“年轻人你来我们村子是做啥嘞？”

    唧唧喳喳一大堆问题涌上来，北洛皱眉把挣扎的小家伙夹紧，转身就走了。

    “这人怎么不说话呢？真是奇怪！”“诶，你们说他是不是有点像……当年方仁馆的洛哥？”

    栖霞山腰，北洛提着小家伙的后颈毛皮，把他拎起来，和自己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“我说你丢不丢人？作为一只王辟邪，若是被一群人族捉起来当野兽卖了，说出去岂不是全天鹿都笑死了？”

    小辟邪眨巴眨巴一双红眼睛，好似没听明白，看北洛指着自己，凑过去一张口把他的手指含住了。

    “我还有事，这就送你回去。”北洛抽出沾了幼崽口水的手，化作利爪撕开一道金色大口子。

    原本还算乖巧的小辟邪却剧烈地挣扎起来，甩开四爪在空中狂乱地挥动，莹亮的红色眼睛被大片水雾覆盖，咂着嘴就要哭叫出声。

   北洛的心头忽然被一种强烈的恐惧、不安和悲伤的情绪占据了。

   王辟邪之间的血脉相连，远胜于许多种族，甚至胜过普通辟邪本身，这种强大的血脉还带来了异常亲密的精神联系。简单说，当年仍在人界流浪时，北洛就偶尔能感受到远在魔域那段孪生兄长的强烈情绪，而当他来到魔域后，兄长的逝世甚至给他不啻于身体重创的痛苦。

    亲子之间自然也有类似的关系。小辟邪的确还很小，从出生到现在仅有半年多，既没开智也不会化形，更别说如何用语言来抒发自己了。于是北洛和他的交流就全靠这样虚无缥缈的，父与子之间的心绪感应。

    ——一觉醒来忽然发现最亲近的人不见了，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，彷徨，焦虑，哭得筋疲力尽还是不见他人影。在强烈的不安下意外触动了王辟邪的种族天赋，可他根本不会运用，一不小心被传送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，好不容易碰见了父亲，却还被嫌弃……

    “……假如第一个碰到你的不是我，现在已经说不定发生了什么。”北洛还是心软了，“别哭了，我不送你回去可以了吧？”

    看着心满意足的幼兽立即钻进自己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缩成一团，北洛不禁轻声叹息，心想也许自己是真的对他关心太少了吧……才会使他这样缺乏安全感。

    待他爬上山时，小家伙已经呼噜噜地睡着了，北洛大概猜得到，他是因为抽干了妖力沉睡过去了。毕竟在天鹿城数千年的记录里，还从没有任何一只王辟邪幼崽时期便能够使用裂空，小家伙的资质也许远超他的想象。

    方仁馆近几年已经不收徒了。于是站在门口时北洛见到院子里冷冷清清，仅有曲先生夫妇二人坐在院内的木桌旁用晚膳。

    谢柔看见他，手中筷子便落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她没心思理会那根筷子，蹒跚地过去想要抱一抱她的孩子，无奈被蜷缩的白色幼兽阻隔住了，只好用苍老的手摩挲他依旧年轻的面孔。

    就连一向淡然的曲寒亭都双手发颤，眼眶湿润。他一生也算桃李满天下，对待任何弟子都自认有教无类。可北洛终究是不同的。

    “师傅师娘，是北洛不孝，我来得太晚了。”堂堂辟邪族的王，此时却放下所有骄傲，向两位年迈的老人深深作了揖。

    “不晚，不晚……还能见到你我便安心了。”北洛不是人，从收养他那日起谢柔便知道，所以她也知道将来会有不得不分道扬镳的日子，但她不从后悔在这个孩子身上投注如此多的感情。

    一番相认和叙旧过后天色渐墨，老两口也要休憩了。北洛说他想在栖霞住一段时日，师娘便给他收拾了间屋子，供他和幼崽暂住——他们问起时北洛还是大方承认了小辟邪是他的孩子，他不想对他们隐瞒太多，彼时小家伙在睡梦中吹了个鼻涕泡，惹得师傅师娘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“晚安了小鬼。”北洛戳戳身旁小辟邪软乎起伏的肚子，阖上了眼。

-未完-

我非常想力求还原古三文案里那种沉静悠远的气质……但是一不小心就会很话痨orz巫哥我错了，下章就放你出来，真的。

小皮鞋的名字是少微（少微星官），虽然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派上用场